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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版:艺海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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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月27日     收藏 打印 推荐 朗读 评论 更多功能 
诗魂长驻东阳江
——悼蔡根林
2010-01-27

  我的案头还摊着你的《东阳江》诗选,而你却悄悄地走了。

  一个月前我曾去浙师大丽泽花园新住楼看你,你扑出窗口呼唤我的声音还依稀响在耳边,然而你却走了,走得这样匆匆。

  你是东阳江的儿子,你以少年的激情审视母亲河,你以浪漫的诗情呼唤母亲河:“江面摇动着细碎的波纹/星星在江心叮当地碰撞……”你纯净的诗心定格了母亲河永恒的美丽。

  你念念不忘的是故乡,故乡的山水已融入你的血液之中。八面山在你的眼里“焚烧了自己/就长跪于荆棘/以铁凝的永恒/向第一次震撼魂魄的地母/感恩泣血”;而歌山,在你心中似“一部交响乐/录制成流动的磁带/播送自江的源头”。

  无论你行吟在北大的未名湖畔,还是踯躅在内蒙古的大草原,你透过镜片的眼眸,时时映着母亲河的美丽,你的梦也总是紧紧依偎着故乡的大地。

  1950年代中期,我就朗读过你发表在《东海》创刊号上的抒情诗《一扇小窗向我打开》,记得那时你还在金一中读高中,曾作为学生文学代表出席浙江省文联代表大会。以后我曾在朋友处借阅到1957年的北大校刊《红楼》,你的长诗《东阳江》发在《红楼》第二期首篇,在燕园引起很大的反响。谁知过了不久,北大校园就贴出了讨伐你的大字报,你的名字也上了首都的报纸,还张贴在东阳西街的邮局门口。学校以“影射现实,向党进攻”的罪名将你打成右派,放逐到北京西山农村劳动二年之后,将你发配到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市。

  长达20多年,你和朋友断绝了书信往来,大家一直不知你在干些什么,直至你调回浙江,我们才见了面。

  1980年代,我在刊物上看到女作家蔼丽以你的遭遇为生活原型的小说《湮灭》后,才大致了解你那段几乎被湮没的惨痛经历。我是流着眼泪看完这篇小说的,我为小说主人公“蔡源”的不幸遭遇发出深深的叹息——时代对你,不,对才华崭露的文学青年,真是太不公平了!

  以后,我陆陆续续地在《东海》和《江南》等文学刊物上看到你的诗。你中年后的诗虽然失去了青年时代的清新和浪漫,却更加趋向成熟和沉重,捧在手上有一种沉甸甸的分量。

  1995年,《太原日报》重新发表了你被历史云烟湮没了将近四十年的《东阳江》,同年第五期的《名作欣赏》也重新将这首诗刊出,并发表了楼肇明、沈泽宜和谢冕的评论鉴赏文章;1997年,由谢冕、钱理群主编,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《百年中国文学经典》,经过披沙拣金式的检验和遴选,《东阳江》进入了20世纪文学经典之列,足以证明它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。

  你是我的朋友,我的兄长,更是我的老师。你每次来信都对我循循开导,勉励有加。当你获悉我在酝酿撰写乡土人物后,你即给我寄来了小说《马桥词典》,详细地向我分析用方言词诠释小说的新探索,让我获益匪浅。我在东阳日报上连载的《东阳方言故事》和《东阳俗语故事》,就是在你的鼓励之下命笔而成的。

  你曾两次坐着胞弟的车到乡下来看我,遗憾的是由于我只顾和你交谈,竟忘记为你炒菜做饭,你就被胞弟催送回城了。最难忘的是1999年夏天,受楼肇明之托,让你修改他为我《开船之前》一书撰写的长篇序言。当年你住在浙师大校门口的教工宿舍楼上,你热情地欢迎我的到来,亲自为我掌勺炒菜。是夜,你伏在闷热狭窄的书室里挥汗操劳,望着你清瘦的背影,听着你轻微的咳嗽声,我的感动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。

  每次走过东阳市图书馆门口,我常会忆起你当年的故居,我的脑海常会思考一个个人生的命题——一个贫苦的市民之家,怎么会培育出如此才华横溢的诗人?一个初出茅庐、初试锋芒的文学天才,怎么会一下子就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?坎坷的命运为什么总是紧紧抓住有高尚情操的人?生命为什么会这样脆弱?人生的遗憾为什么这样多?……

  你走了,走在这寒冷的冬日。但值得慰藉的是,无论生活多么艰辛,也无论环境多么恶劣,你痴情诗神缪斯的心始终不变,坚持连年不断地写出一些诗歌,终于在生前亲自看到诗选的出版。

  你的生如夏花之绚丽,死如秋叶之静美。一首《东阳江》,足以使你生命之树常绿,诗人声名永在。你的诗魂将长驻在故乡的土地上,你深沉的咏叹将永远飘扬在美丽的东阳江两岸……

  根林兄,微笑地走向天国吧!

  (楼震旦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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