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记者 叶丽华
在温州龙湾区人武部楼道上,记者与迎面而来的厉良中打了个照面。“小胡——”“啊?!”厉良中随口叫出了同事的名字,同事很是诧异,反问道:“叫我吗?”
紧接着,厉良中报出了一大串同事的名字及文章。身为温州市龙湾区人武部部长的他,对家乡的熟稔程度出人意料。
一串熟悉的名字,一口熟悉的乡音,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,轻松了彼此间的交谈。
厉良中是马宅镇岭山人,出生于1969年,毕业于千祥农业中学。军人的伟岸和荣光,从小在他心中扎下根,浓浓的军旅情结最终促使他参军报国。
挣钱交学费
厉良中家境贫寒,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。为了贴补家用,父亲给供销社拉货,从千祥到马宅差不多40里路,来回一趟挣1.5元钱。一家人就依靠这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,生活异常艰苦。到了几个孩子上学的年龄,家里常常连学费也拿不出,东借西凑,才勉强维持。在学校里,同学们带的是米,而厉良中兄妹带的却是玉米粉、玉米糕。
面对这般光景,厉良中心中最迫切的愿望是如何能挣点钱,减轻父母的负担。看到村里家家户户种莲子,池塘里、田里的莲蓬挤挤挨挨地结了果。厉良中心想,莲子是好东西,为何不把它拿到千祥去销售?正在千祥农业中学上学的他,以每斤2元的价格收购了莲蓬,周五肩挑背担六七个小时,步行40里,赶到千祥市场上去售卖,每斤挣0.5元钱,一个星期卖了20多斤,赚到10多元钱,这让厉良中高兴坏了。这样,他不仅解决了学费、伙食费,还能贴补家用。
见儿子每回上学都要走那么远的路,父母建议他买辆自行车。1985年,厉良中拿出卖农产品积攒的120元钱,再向表哥借了60元,买了一辆“海狮”自行车。对年少的厉良中来说,骑自行车上学简直是瑰丽梦想。梦想成真了,他心里的畅快难以形容。
苦读上军校
少年厉良中还有一个更大的梦想,那就是参军报国。从千祥农业中学毕业后,身体素质超棒的他顺利地通过了体检、政审,于1986年10月应征入伍。
由于表现好,第一年厉良中就当上了副班长。当被告知“优秀士兵有机会考军校”时,厉良中又喜又忧。喜的是拥有这么好的机会,忧的是自己文化底子薄,万一考砸了岂不是很丢脸。厉良中清醒地意识到唯有刻苦学习,才能赶上别人。于是每天站岗结束后,人家都上床休息了,他却点着蜡烛,坚持自学两个小时。就是利用每天这两小时,厉良中将高中课程全部学习了一遍。英语对厉良中来说,无疑是最难的,他从ABC开始学起,每天记5个单词。两年时间下来,硬是记下了3000个单词。那两年,厉良中驻守在与厦门隔水相望的青屿岛上,却无心欣赏灯火辉煌的夜色,而是见缝插针,埋头苦读。
在厦门警备区突击复习的三个月里,厉良中的压力更大了。因为他认为,自己坐在这里学习,工作就全落到战友身上了,这个机会既是部队给予的,也有战友们的成全,一定要好好珍惜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1988年,厉良中顺利考入了南昌陆军学院。
真情带士兵
军校毕业后,厉良中回厦门警备区带兵。他以感情带兵,像对待兄弟般对待士兵。身为排长的他,手下的班长年纪比他大,资格比他老,他虚心地向老班长请教。5公里越野跑,有些士兵想偷懒,厉良中就陪着他们一起跑。在他带动下,再也没人偷懒。
脏活累活,厉良中却是自己带头干。1991年,厦门经济特区10周年庆,厦门市筼筜湖通渠几十年未清理,又脏又臭,路人途经此地,莫不掩鼻而过。接到清理淤泥的任务,厉良中第一个卷起裤腿跳下水,班长紧随其后。三天时间,500多米长、4米宽的通渠清理完毕,厉良中却成了“泥猴子”。
士兵家里有困难,厉良中总是热心相助。在他眼里,手下的战士都是兄弟。一名来自温州泰顺的士兵因父亲病故,向厉良中告假奔丧。细心的厉良中了解到这名士兵连路费也没有,二话没说,就掏出当月的工资500元钱塞到士兵手中,士兵反复推辞:“能准假,我已经很感激了,怎么还能拿你的钱?”最终,还是拗不过热心的厉良中而收下了。像这样的情况,在厉良中身上经常发生。
在村民眼中,厉良中是很有孝心的人。尊老爱幼的他,如看到一些人不孝顺父母,就会自掏腰包,给老人送上生活费,以实际行动感化不孝子孙。有时他也会出面做工作:“你父母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。善待老人是儿女的本分。”
感恩报家乡
2001年至2010年,因部队交流,厉良中回到东阳人武部工作。能在老家服役,厉良中甭提有多高兴了。他先后担任参谋干事、参谋助理员、科长、副部长,其间还做过会计。对会计业务知识一窍不通的他,为了掌握业务,虚心向老科长学习讨教,并多次报名参加会计函授培训。2007年,厉良中在省军区后勤业务比赛中获第一名。
在家乡服役的十年时间里,元旦、春节等长假,厉良中一天都不曾休息过,也没在家陪过孩子,孩子的生活和教育由在山区工作的妻子一肩挑,为此,厉良中非常愧疚。孩子小时候曾经抱怨说:“爸爸天天忙工作,就是不陪家里人!”说来难以置信,在东期间,厉良中因工作关系常常跑横店,却从未带妻儿去过一趟。
而碰上抗洪抢险,厉良中总是冲在前头。2003年,南马山林遭遇火灾,大火烧了三天三夜,厉良中带队第一时间赶赴现场,奋战三天三夜。炎炎夏日,加上大火燃烧的高温,人被烤得脱了水。明火灭了,其他救火人员从山上撤下,厉良中则带领应急分队继续清理残火。他们从永康的山头一路搜查过来,整整走了6个小时,才把残火全部清理完毕。回到单位,他才发现自己累得虚脱了。
回首26年的军旅生涯,厉良中流露最多的是感恩之情:“家乡养育了我,部队培养了我,我唯有用勤奋工作来回报。”